巴老还问邱沛篁什么时候动身回川,什么时候回上海
“二十六日(晴)八点后起上午邱沛篁来,采访并照相黄裳来下午编校《探索集》,林孟生来看电视新闻仍感不适十点半睡”——选自《巴金全集》
熟悉巴老的读者都知道,1918年秋,15岁的巴金考进了位于成都东马棚街的四川公立外国语专门学校,他先读预科,后读英文、法文科,一读就是5年当时他和吴先忧等还办了一个三十二开的刊物《半月》,宣传反封建思想1923年,因为要去上海读书,巴金离开了家乡成都
“二十一日(阴、雨)七点起四川邱沛篁来采访下午杨刚宜来看电视(故事片《十天》)吴强来谈文代会事晚饭后老彭车来送我去“衡山”,参加与德田六郎访华团的会见,九点一刻结束,先锡嘉送我下楼回家休息,看书十一点半睡” 成都晚报遗失登报——选自《巴金全集》
回蓉参加完四川省新闻工作者代表大会后,邱沛篁返回复旦大学新闻系继续进修1981年4月25日,邱沛篁第六次来到巴金家拜访
这篇专稿共十页,巴老一页一页地翻阅完,又回过来看前几页邱沛篁紧张地问:“可以吗?”他说:“好,我同意尤其是其中写的老年人、中年人要带头树立文明新风,这一点很重要身教重于言教嘛!邱沛篁又问,有没有写得不符合事实的地方?他想了想,微笑着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你文章中写我客厅里有十几把沙发,是夸大了你看,只有几把嘛”邱沛篁立即做了修正四访巴金说:不要认为自己一贯正确
查阅《巴金全集》中巴老当天日记,主要记录了自己主持赵丹的悼念大会,未出现邱沛篁来访邱沛篁分析说,“因为巴老当天还要前成都晚报广告代理往友谊电影院,主持表演艺术家赵丹的悼念大会,我为了不耽误他的宝贵时间,就很快起身告辞了我想巴老没有记下此次采访,大概是因为主持赵丹悼念会占了他很大精力”
“三十日(晴)七点半起上午校《秋》,邱沛篁来下午看电视,顾轶伦来,薛松林来,吴强来柯灵夫妇来晚上看电视校《秋》十一点睡”
看到邱沛篁,巴老高兴地招呼道,“好久不见了!你从四川开会回来啦!?”这次交谈中,巴老谈及他的近况巴老透露,他前些日去北京,一是参加茅盾同志追悼会,二是出席中国作家协会主席团会议三是参加纪念鲁迅先生诞辰100周年筹备活动巴老还表示,他对茅公的去世深表惋惜
巴金赠送邱沛篁书籍时的题词
邱沛篁经常翻阅巴金赠送给他的书
1980年12月14日,上午9点过,邱沛篁赶到巴老家成都晚报订报电话中向他告别巴老正在家中认真写作,他头戴一顶鸭咀帽,身着蓝色中山服,显得稍长胖了些,和年轻时他的照片更近似
邱沛篁自然要向巴老问起他对家乡的看法,以及这些年他与家乡的联系情况操着一口成都口音的巴老回答说,“成都是我的故乡,我一直很喜欢它、想念它草堂寺、武侯祠、望江公园这些地方,读书时我就和同学们常常一道去玩,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巴金还感慨,自他1960年第四次回到成都之后,“有二十年没有回过成都了,真想有机会再回家乡看看啊!”
“十六日(晴)七点前起,按摩抄《后记》下午邱沛篁来五点半同一萍、小弥、瑞珏乘出租车去“衡山”吃晚饭同席有萧荀、济生共十二人回家看电视,闲谈到十点”
1980年10月26日,应四川省新创刊的《文明》杂志社编辑成都晚报联系电话之约,邱沛篁要写一篇巴金论文明的专稿,于是他第二次来到上海巴老的家中采访
我一直很喜欢它、想念它草堂寺、武侯祠、望江公园这些地方,读书时我就和同学们常常一道去玩,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巴金
时隔30多年,邱沛篁在此前《七访巴金》文章(2002年《华西都市报》刊载)基础上,翻捡当年的详细笔记,他再次在记忆之海中,打捞当年“八访”巴老的往事细节,对华西都市报记者讲述
告别时,邱沛篁一再祝愿巴老保重身体,健康长寿巴老表示谢意,并亲自送邱沛篁到院门口巴老紧紧握住邱沛篁的手说,“再见我期待再在上海见到你!”华西都市报记者 张杰
巴老招呼邱沛篁坐下,并泡了杯热茶给他采访从巴老与成都这个话题开始邱沛篁向巴老汇报了四川自改革开放以来成都晚报广告价格发生的巨大变化和飞跃进步,“巴老听得非常仔细,有时还拿出笔来,在一个小本上记上一两句”巴老谈到自己离开家乡后四次回成都的情况
1980年9月21日,邱沛篁采访巴金合影(翻拍)
此次访问中,邱沛篁还询问巴老是否是川大校友的事情巴老的回答是肯定的,“因为我读的四川公立外国语专门学校,这所学校后来和其他几个学校一起,合并到了川大”
1980年9月21日星期日,小雨一大早,邱沛篁先与巴老家通了电话,9时,他到达巴老家门口邱沛篁回忆,“接电话的是一位女同志,我后来知道,这位女同志就是巴金的妹妹李琼如”巴老住在武康路一幢小洋楼里,周围有院墙按响门铃后,一位青年人来开门,问:“是从四川来的吗?”邱沛篁回答:“是”他说“欢迎,欢迎!”并带邱沛篁来到一成都晚报电话楼客厅邱沛篁后来知道,这位青年人就是巴老的女婿祝鸿生
“成都是 我 的故乡,
此次采访中,巴老从“文明”这两个字的含义谈起,谈到文明史的发展,一直谈到怎样培养社会主义的精神文明,讲得非常明白、透彻、深刻邱沛篁问道,怎样才能形成一个人人讲文明的社会风气呢?巴老认为,强调文明要从每个人做起,无论青年人、中年人、老年人,大家都来共创文明他还强调,“我看首先还在于领导,在于老一辈、中年一代带好头我国有句俗语:‘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讲这个道理只有做领导的、老一辈、成年的,都坚持一切讲究文明,秉公办事,不谋私利,不搞歪门邪道,才能取信于人,‘文明’才能一代一代地向前发展……”
巴金赠送邱沛篁的书籍
摄影 陈羽啸
邱成都晚报广告沛篁注意到,巴老虽已76岁了,但他谈吐自然,风趣幽默,思维十分敏捷,对他的每一个提问总是十分详细、认真地回答采访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临别时,巴金亲笔签名赠给邱沛篁一本他刚出版的新作《随想录》不久,邱沛篁写的一篇名为《金秋时节访巴金》的专访,在《成都晚报》头条位置发表了二访巴金称“文明”:要从每一个人做起
巴老还透露自己曾向一位访华的法国汉学家推荐翻译中国作家作品他在推荐茅盾、老舍之后,便推荐了李劼人、沙汀两位川籍作家此次采访告别时,巴老还欣然在一个笔记本扉页上题字:“学到老!沛篁同志,巴金,八一年四月二十五日,上海”七访赠送随想录第二集《探索集》并签名
此时,邱沛篁听到巴金的妹妹大声向楼上喊道:“三哥,四川成都晚报电话老乡来啦!”不一会儿,巴老从客厅里的楼梯上走下来他中等身材,满头银发,身穿一件普通的蓝色中山服,瘦削但结实的面庞上,一双眼睛闪烁着慈祥、智慧的光彩
邱沛篁回忆,在1980年9月,“我受四川大学派遣,为筹建四川大学新闻专业,前往上海复旦大学新闻系进修当时,《成都晚报》副刊部编辑廖友朋听说此事后,提出让我采访巴老,写一篇专访我觉得这是个好建议他还为我专门出具了一张盖有报社公章的采访介绍信一访巴金感慨:二十年没回成都了
“十四日(阴转晴)上午去天平路邮局寄书邱沛篁来理发”
采访中,邱沛篁还向巴老询问了他家人的情况,得知巴老的儿子正在复旦中文系读书,他两个亲妹妹在家中帮他照料家务,以便让他集中精力写作巴老还透露,自己正在抓成都晚报官网紧时间,努力完成又一个“五年计划”,即从1979年起,在五年内写出五本随想录,五本翻译长篇(赫尔岑的《往事与随想》第一至第五部)、两本小说,一本回忆录,共计13本著作
——选自《巴金全集》一天后,邱沛篁又收到四川大学中文系一位讲授现代文学课的教师来信,要邱沛篁一定代他向巴老请教几个文学教学和科研中的问题于是,1981年6月16日,邱沛篁第八次赶到巴老家中拜访巴老耐心而认真地回答了所有问题当邱沛篁谈到回川后有问题可能还会向他请教时,他笑着说:“可以,只是你们的问题一定要具体不要问得太大,如问什么那时的感想如何,对某人的评价如何,问题太笼统了,不好回答越具体越好答”
邱沛篁记得,这一天,阳光明媚,巴老的情绪和精神也非常好巴老最疼爱成都晚报电子版的外孙女端端,就坐在他对面,巴老不时笑着逗她玩三访巴金笑言:我客厅里没有十几把沙发
在客厅坐下后,邱沛篁将刚出版的《科学文艺》杂志送给巴老,说这上面刊登了自己采写的生物学家方文培教授的报告文学,请他提些意见巴老高兴地接过杂志说,好,并转交给在场的他的儿子小棠,并告诉邱沛篁道,“他喜欢看,让他先看,之后我再看”接着,巴老又到书房取出已准备好的赠送给邱沛篁的三本书:《家》《春》《秋》,由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年12月再版的,并且在每一本书的扉页上写了“赠沛篁同志 巴金”的亲笔签名
由于接到学校的通知,邱沛篁要回成都,以四川大学新闻表的身份,参加当时即将召开的四川省新闻工作者代表大会暨四川省新闻工作者协会成立成都晚报大会
“二十五日(晴)六点后起上午邱沛篁来采访中央电视台八同志来下午填表晚上看电视、找书十一点后睡” ——选自《巴金全集》
邱沛篁双手接过这珍贵而厚重的礼品,一再致谢巴老送邱沛篁出院门,握着他的手说:“祝一路顺风,上海再见!”六访巴金带头捐资建立现代文学馆
1980年10月29日,邱沛篁要把自己写好的《巴金谈文明》一稿,送请巴老审阅这是他第三次到巴老家中拜访接过邱沛篁送来的文稿,巴老先是谦虚地说了一句:“不用了吧?”在邱沛篁的坚持下,巴老坐在沙发上,仔细地看了起来
——选自《巴金全集》1980年11月30日此次主要是向巴老送去上次在成都晚报上发表的《金秋时节访巴金》样报邱沛篁对巴老说:“大家都十分尊重你,十分热爱你的作品,一个重要因素,是成都晚报遗失登报感觉到你为人正直、善良,一贯讲真话”巴老听后,谦逊而诚恳地说:“不能说我一贯讲真话,在那些岁月里,不可能一句违心的话都没有讲过问题在于,知道过去讲错了,现在就要承认,并认真纠正千万不要认为自己就一贯正确,老不承认事实”五访赠送再版《家》《春》《秋》并签名
邱沛篁还询问起,巴老所倡议并带头捐资建立现代文学馆的事巴老说,这件事很重要,是总结现代文学的成就,对于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也很有意义他说,现代文学馆要建设成既是资料中心,又是研究中心它建立后对各大学中文系的教学、科研工作,也将会有很大推动作用
“十四日(晴)八点起上午看电视,邱沛篁来下午写《之十》济生来晚上看电视十一点后睡”——选自《巴金全集》此次访成都晚报电子报问,邱沛篁本人在此前回忆时,有所疏漏,未能记录根据《巴金全集》中的相关记录及邱沛篁后来翻阅自己当年的采访笔记,此次也首次将当时的采访细节还原
——选自《巴金全集》在复旦大学的一年进修快结束了邱沛篁决定到巴老家,亲自向巴老告别1981年6月14日他第七次来到巴老家中当时巴老全家人正在吃早饭巴老看到邱沛篁后,匆匆忙忙吃完早餐,走进客厅与他攀谈起来巴老首先问邱沛篁:“就要回四川了吗?时间还是快啊,转眼间就一年了”他还说,他非常想念四川,一定争取早些回四川看看他特意取出一本刚出版的随想录第二集《探索集》,由三联书店香港分店出版,并亲笔题写了签名,赠给邱沛篁八访“文学教学和科研”问题要问得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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