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古昊鑫,具有青年诗人和美食专栏作者双重身份,甚至还写过一首民谣歌曲,笔者不禁想:他的人生怎会如此丰富?
与他交谈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很单纯的年轻人,或者说,他是主动选择了一种单纯的生活方式。
青年诗人古昊鑫是个典型的90后,今年凭借《单独概念》等诗作成为第九届“星星诗刊大学生诗歌夏令营”的青年诗人之一。
目前,作为一名大学中文系二年级的学生,他已经在各种刊物上发表了数万字的作品,包括《成都晚报》《星星诗刊》《中国魂》,台湾的《好烫诗刊》《葡萄园诗刊》《乾坤诗刊》等等。他的诗甚至得到了著名诗人余光中先生的认可(余光中曾经亲自为他的诗集题字并且加以勉励)。
“你的诸多身份中,哪一个最重要?”笔者问到。
“基督徒,首先,我是一个基督徒,信仰对我是很重要的事。它决定了我们看世界的角度。一个人要是有了信仰,便不再容易冲动,容易自满。每个人都是需要信仰的,信仰必须是自己思考后选择的,而不是仅仅因为精神空虚而胡乱选择的。我记得前几年一些影视明星因为精神空虚去信一些假佛教,结果贻笑大方,”他笑着说。
作为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他的作品里常常有宗教色彩:
上帝,他老人家/给每个人的躯体里插进一张sim卡/于是你,开始担心失去磁性/担心每个联系人的存在/开始怀疑外来程序是否携带恶意病毒——并且用最强力的屏障将自己隔离于世界之外/直到余额不足。(摘自《灵魂sim卡》)
这首诗将我们的灵魂比作手机的sim卡,既新奇又引人深思。
“你的第二个标签是什么呢?’’
“没有,信仰是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其余的都不能算是标签,我不希望在自己还没有拿出能出一本垫棺之书之前就称自己是个诗人,或者作家,这样似乎是不合时宜的。在台湾念书的时候,我们的老师刚好是研究诗人周梦蝶的教授,他告诉我们许多周梦蝶先生的事情。有一次,周先生得了一笔奖金,在填写资料的时候,有三个选项,我记得好像是作家、诗人、艺术家,周梦蝶把三个选项划去,用清瘦的字体写上,三者皆不是。”
“这倒不是假谦虚,第一,谦卑的心是很重要的。第二,我不希望用一个标签局限自己,要知道世界是很精彩的,你首先是个活生生的、有七情六欲的人,然后才是一个写作者。所以,我愿意称自己是一个诗歌爱好者,美食爱好者,乃至生命爱好者。”
古昊鑫生于陕西,幼年在乡村生活。大学期间,他试着通过诗去保留生命中最真实自然的东西。《荒原》是他的处女作,诗集呈现了黄土高原,信天游,窑洞,窝窝头等山城意象,这些恰恰是他对故乡延安的追思。
他说:“乡村情节常常是我诗歌的母题之一,但这不是我的全部。现在有许多作家喜欢乡土情节,不喜欢向前看,我觉得这是令人尴尬的。一个只会写乡土的作者绝对写不出什么伟大的作品,因为一个伟大的作家是要有丰富的生活经历的,要敏锐到可以感受这个世界的一切美好与丑恶的东西。所以我尝试了很多东西,写过饮食文化文章,写过科幻小说,写过乡土情节的散文,过去的东西固然值得怀念,但人类总是要向前看的,科技城市,这些进步的现代的因素也是有诗意的。”
于是他既写出饱含乡土情节的作品。
“假使执笔仅为了珍馐/那让我就此沉默/让小米、窝头/让我的口音/我的灵魂/埋在黄土高原/不可以吗?(摘自《荒原》)。
也写出过这样的富有新意的文本:
Tuttoapposto?/ 一句翡冷翠的问候/猫咪撒着娇/云雀叫唤着/你,你着/我还是我/风还是风/雨,雨着/最近都好着/我们都别说谎。(摘自《最近好吗》)
以意语入诗是非常新奇的,可以看出他在写作中在文字上的自觉探索。
著名诗人汪国真先生曾评价古昊鑫的诗歌,“他的诗风格独特,清新且蕴含哲理。”读到他的文字,看到爱情的深刻描写,简直让人怀疑他的年龄。
以前,朝气蓬勃/艳阳打湿了她头上的袜子/寒露也觉得暖/后来,垂垂老矣/秋雨晒干了他脚上的帽子/炉火也觉得淡/无话不说,最终,也无话可说。(摘自《无话不说小姐》)。
夜店里的文人,写出声色犬马/寺庙中的良人,阅尽悲欢离合/婚姻管理局里的检票员,看惯生离死别/酒桌上的官员,桑拿馆里的公仆,廉价旅馆中的民谣歌手/吱吱呀呀,在伸手不见黑夜的雨中(摘自《单独概念》)。
他的诗歌里常常出现美好的东西,比如奇异的风景,美味的食物。
二十一点八分十秒/夕阳下升空/星云迷醉/泰翁的笔锋也相形见拙/我却想念蓝色/我飞过撒哈拉/我穿越南极洲/我划过北冰洋/在你面前/寸步难行(摘自《太空人》)。
在橡木酒桶里/书桌上抽象刻画里/咕咚冒泡的广东粥里/开往阿里山的火车烟囱里/江南五月滴答的青石板缝隙里/电影散场后伸手不见五指的放映室里/在所有没有光亮的地方/虚度人潮。(摘自《我想和你消失一整天》)。
“我非常喜欢汪国真先生的真挚,”谈到已逝的恩师,古昊鑫如是说:“汪国真先生的诗文里总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你会觉得能写出这样文字的作者一定是个乐于生活,热爱生命的人。”
“所以我一直在试着在我的文字里表达对生命的热爱,是的,纵然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但我们无法改变,只能去爱。我们家乡的诗人雷抒雁先生曾经把写诗的历程当做灵魂熔铸的历程。他说一个人写诗写成什么样子,往往是他自己的修养、情感和理念所决定的。一个大诗人,志向也应该是大的。有爱心,有同情心,以之来抚慰全人类,献给大自然,这是一个诗人应该具备的素质。我很赞同他的看法。”
诗人草树(唐举梁)这样评价他的诗歌:在我是他这个年龄的时候,对诗的认识,还只停留在语言的表面,他的诗让我感觉到它们已经有了词语内部的响动。他的诗朴素、冷静,甚至有些冷冽——这可是难得的。当代诗经历了漫长的旅程,终于回到诗本身——从高蹈的想象、夸张的抒情,回到了日常、身体及存在,其间一切,可不是一蹴而就的。而这一代诗人,没有包袱,轻装前行,自是一出场就站在一个全新的起点上。
让我们期待他的新作品,品读更多美好的诗篇。
(本文作者现居法国,编辑,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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