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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
（第期）
偷电风波
文/赵云成
居民大院欢乐窝，人员混杂故事多。八十年代初，和平居民村大院共住了22户近百人。那是两排平房，每户有连通的三间房屋。其时，人们收入不高，物质条件也不丰裕，这样的住房还算不错的了。大院就像一锅大杂烩，各色人员齐备，有机关单位的干部职工，也有企业人员、无业人员，有做生意的，也有打零工的，但大家都能融洽相处，零距离接触，很有人情味。生活在这大院里，乐趣很多，串门、聊天方便，热闹。学生娃儿更是像生活在天堂。每天打打闹闹，捉迷藏，玩游戏，这家跑那家，无拘无束，好不快活！
大院里虽然也有一些磕磕绊绊，但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不过近两个月来有一件事困扰着大家，给大院蒙上了阴影。那就是偷电现象。原来，大院有一个总表，每家设有分表。每月汇总电的度数虽有点差额，都由大家分摊。但现在这缺口越来越大，不禁令人生疑。谁在偷电？谁在干损人利己的事？大家气愤、猜疑，心理很不平衡。这个周日，轮到马二姐家抄电表了。只听她惊风火扯的大闹起来:“哎呀呀，不得了啦！有偷电王，不抓出来咋得了啊！”住户们听到闹声，纷纷跑了出来问：“咋了？“马二姐声音更大了：“你们看，这个月总表竟走到了！没人偷电才怪。”原来大院每月用电总计也就千把度，现在突然翻番了，这其中必然有鬼！人们议论纷纷，气愤不已：“开会，开会解决咋办！”晚饭后，大会顺利进行，22户破天荒地的都到齐了。大家都有一种撇清自己，揪出偷电者的情结。会议由德高望重的顾大妈主持。她动员大家提疑点，找问题。俗话说“枪打出头鸟”。顾大妈话音刚落，无业人员王老二抢先跳了出来，枪口对准了大院的首富：”我不怕得罪人。我看吴大哥就有点嫌疑。他们家用电算多的。要先查查他们家！”吴大哥站了起来，笑道：“我才不会心疼那点钱，去干没良心的事！你们想想看，我每天晚上看电视约用一度电，加上其他用电（那时没有冰箱，洗衣机等电器)一个月顶多用五六十度电吧。不过，没关系，欢迎大家来检查。”原来吴大哥在外跑运输，挣了些钱，在大院算是较富有的。他们家最先买了个12英寸的彩电，平时晚上大家都要挤到他家去看电视哩！经他这一说，没人再针对他了。见此情状，贾师傅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我说一个人最危险，那就是陈老师！”话音刚落，人们就议论起来：“是啊，是啊！他家经常都关门闭户，不知在干什么！”马二姐也赶快补充说：“更不能理解的是，他家这月的电走的是负数！”啊，还有这样的事！”贾师傅更来劲了:“你们看，你们看，他的问题大啊！老师嘛，肚子里墨水多，谁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哦？“这陈老师平时不太合群，被人视为清高，摆臭架子。所以大家一下把矛头都对准了他。见此情景，陈老师脸都涨红了。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们，你们来查好了。我每周都住在乡下学校里，只有星期天才回来。要说用电，点两个十五瓦的电灯，每晚最迟十点就休息了，每月最多也就用两三度电吧！平时你们来查电表，见没人，就随便写了些数字上去，连续几个月都多抄电，到今天怎么不出现负数嘛？我人都难得在家，能偷多少电？”大家一听，确有道理啊！这时，罗股长发言了：”不要再争了，选出代表，挨家挨户查，一定能把偷电的找出来！”提议很快获得一致通过。办法果然很好，才查到第三家就把“罪魁祸首”捉到了。令大家没想到的，竟然是吼得最起劲的贾师傅。这贾师傅近来将临街的一间屋腾出来，开了个花店，顺便还摆了个香烟摊。生意虽然也还好，但看着突然巨增的电费，他还是有些心疼，于是便想出了偷电的歪点子，把自己家的用电线接到了表前的公用线上。这下有戏看了。吴大哥和陈老师们都轻松愉快了。其他人也十分高兴，一场“公审”大会即将展开。居民大会接着进行。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人性回归，抑或是他知道众怒难犯。总之，谁也没想到，贾师傅以攻为守，抢先发言了：”邻里乡亲们，我向大家做检讨，一时糊涂了，做了对不起大家的事。今后再也不犯了。这样吧，这个月全院的电费我一个人抬（全出）了。”“啪啪啪！”不知谁带头鼓起掌来。本来有气的群众竟都一下子化气无语了，甚至还有些欢欣鼓舞了。能够不出这个月的电费，节约了一大笔开销（那时八元钱一个月就可以请到保姆)，真是坏事变好事，闹剧变喜剧啊！谁还反对呢？陈老师本来感到很委屈，想发泄：“这不是贼喊捉贼吗？也太.…..”但在这种气氛下，也就把话吞了下去。见没人再发杂音，顾大妈就宣布休会。一场风波很快平息了，大院从此又恢复了宁静，邻里之间相安无事，又和睦如初了。大家在一起还是有说有笑的，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赵云成部分作品荐读★方主任三拒礼★我的代课生涯★黄奶娃★王局长打麻将★养狗轶事★寒夜独步（外三首）★偷菜作者简介
赵云成，成都市郫都区文旅局退休干部。曾任郫县电视台专题部主任，曾有多篇作品在《成都晚报》《四川工人报》等市级以上报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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